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是斯坦福大学的奥利维尔·诺梅利尼高级研究员（Olivier Nomellini Senior Fellow），也是《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的作者。11月12日，福山发表了一封致马斯克（Elon Musk）的公开信，针对联邦官僚机构改革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亲爱的Elon，
祝贺你支持的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一结果离不开你的重要贡献。据我了解，你将被任命为新政府的效率沙皇（efficiency Czar），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职位，因为联邦官僚机构确实需要改革。然而，我有一些建议，希望你在担任这一职位时能够注意。
正如你肯定知道的那样，政府的工作与在私营部门的工作有很大不同。最主要的区别在于，政府中的人受到繁多规则的严格约束。例如，你不能像在推特那样在上任的第一天就开始解雇员工。联邦员工受到国会制定的各种工作保护措施的保护。特朗普计划通过恢复其第一任期内的一项行政命令，创建“F类”员工类别，从而让总统可以随意解雇任何员工。但是，这样的举措将遭遇强烈反对，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消除法律障碍。
无论如何，解雇政府官僚未必是提高效率的途径。联邦官僚机构臃肿、人员过多是一种普遍存在的误解。事实并非如此：如今全职联邦员工的数量基本与1969年相同，大约为230万人。尽管如此，政府目前的开支是当时的五倍以上。实际上，可以说政府的人员配备不足，这是几十年来为了保持低人力数量的压力所导致的。比如，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MS）负责监督1.4万亿美元的开支，占整个联邦预算的五分之一，而该中心的全职员工仅有6400人。这些员工必须检查医疗保险欺诈行为，评估和认证成千上万的医疗服务提供者，并确保数千万美国人的付款及时到位。如果你削减这些员工数量，医疗保险系统中的欺诈和浪费问题可能会上升而不是下降。负责照顾入境难民的难民安置办公室（ORR）仅有150名员工。而增加国税局的工作人员预计将在未来十年内为政府增加5610亿美元的收入。
政府通过雇佣大量承包商（其中包括你的公司SpaceX）来弥补人员不足的情况。解雇承包商比解雇联邦正式员工容易，但问题在于谁来履行承包商提供的服务？实际上，你可能通过将这些功能收回政府来节省资金，因为联邦工人的工资更低，但这样一来你需要雇佣更多的人，并且很可能会得到较低的工作质量。
放松管制必须成为使政府更高效的任何计划的一部分。建设行业显然是去监管的一个目标——你在美国建设工厂的经验已经让你知道这一点。我们有太多的许可规则，这些规则拖慢甚至完全阻止了基础设施项目的推进，比如《国家环境保护法》（NEPA），要求环境影响声明长达数千页，并且需要几年时间来撰写。此外，联邦和州法律鼓励私人成为环境法的执行者，这既昂贵又耗时。这就是为什么海上风电场的批准需要近十年时间，而从德州到加州的电力输送线路的建设需要数年时间。所以你所能做的一切来简化这一过程都将受到欢迎。这将是新政府最容易取得的胜利之一，对从经济适用房到气候适应的各个领域产生积极影响。（不过你应该认识到，很多过度监管的情况发生在州一级，这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当然，这也是你把特斯拉从加州迁到德州的原因。）
然而，还有另一种形式的去监管需要发生，才能让政府更加高效。人们指责官僚系统对私营部门过度监管，但实际上官僚体系本身也受到过度监管。美国人从未信任政府，多年来积累了大量必须遵守的规则。联邦采购法规（FAR）就是一个例子，其中包含了政府采购官员在采购从F-35战斗机到办公家具的一切之前必须遵循的数百页规则。招聘新员工同样非常困难；我的学生们经常需要等待几个月才能获得联邦政府职位的面试机会。此外，很多多元化、公平和包容（DEI）的要求并不一定奖励真正有才干的人，而我相信特朗普政府将很乐意废除这些规则。
许多保守派认为政府官僚拥有太多的自由裁量权，并利用这种权力推行自由派的议程，从而规避民主控制。这确实在某些情况下会发生。但真正的事实恰恰相反：官僚们花费了太多时间遵循国会要求的数百条规则，而不是利用他们的独立判断为公民做出有益的决策。他们需要摆脱这些束缚，通过他们取得的成果来评判他们的表现，而不是他们规避风险的程度。这当然也是硅谷和私营部门的运作方式。
如果官僚们没有受过足够的培训和技能来明智地使用权力，显然你无法考虑赋予他们更多的权力。而这里我们面临着另一个问题。年轻人不愿进入联邦官僚体系。官僚的平均年龄为47岁；只有7%的劳动力年龄在30岁以下，而14%的劳动力超过60岁。在人工智能时代，迫切需要年轻人来填补官僚体系中的职位。但年轻人不愿意在联邦机构工作。遵循复杂的招聘规则使得找到工作变得缓慢而困难，而且告诉别人自己在政府工作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
在这样的条件下，你无法通过解雇实现卓越。需要让政府工作对年轻、熟练掌握技术的人有吸引力；他们需要灵活进出联邦就业岗位，而不受制于七十年前为大多数官僚是文员和打字员的年代制定的政府服务工资表。
因此，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永远无法像管理公司那样管理政府。但你可以做很多事情来提高其效率。诀窍在于避免简单化的举措，例如大规模裁员和关闭整个机构。记住特朗普的被任命者里克·佩里曾想关闭能源部，却没意识到其最重要的职能之一是管理国家实验室体系，这些实验室负责的工作包括核武器和能源的研究。此外你也会遇到国会对政府运作有发言权的问题。即使国会由共和党控制，他们也会在美国国家体制的不同部分拥有利益，可能不允许你违反他们之前认可的法规。
我们确实需要减少政府对私营部门的监管。但我们也需要放松对政府本身的管制，让那些为政府工作的人真正履行他们的职责。如果唐纳德·特朗普想帮助美国人民，他需要看到政府不是敌人，而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有效且必要的工具。
谨此致敬
弗朗西斯·福山——A Letter To Elon Musk, Francis Fukuyama
——由ChatGPT翻译